好,可她却有一个坏成份,孩子这么小就让人地主的儿子,地主的儿子叫开了,谁知她们那辈子才能翻了身,怎么能把自己心尖上的肉割下来扔到火上去烤。
杏花牵着新生的手把他拉进上房,两个人端起瓮里的水瓢咕咕饮饮地往肚子里灌了一通凉水,新生抹一下嘴,的的溜溜地转动着眼睛把这宽敞明亮的大上房看一遍,就惊慕地说:“杏花,你家的上房真大真美。”
杏花歪着小脑袋嘻嘻一笑,说:“那当然,我爸是队长。”两个孩子还小,还不知道这大上房的来历,只以为爸爸是队长,就有这大上房。
两个小人从上房里出来,新生屁股后面的书包屁帘似的一闪一闪的就要往哨门外跑,却让吴根才一嗓子喊住:“哎哎,别跑,过来伯伯问你几句话。”
新生收住脚,扭脸看看后面的杏花,怯怯地不敢往前走。杏花就在后面推一下说:“过去呀,我爸要问你话哩。”新生这才垂下脸,扭弄着自己的手指磨磨蹭蹭地向吴根才走去。到了跟前,吴根才宽厚地笑着问:“你们俩在学校谁学习好?”新生头也不抬说:“杏花学习好。”“那里呀。”吴根才的三个女儿几乎同时叫嚷起来。
吴根才的这三个女儿分别在一二三年级里,她们三个年级一个教室,一个老师,上的是复式班。因为都在一个教室里,那个班谁学习好,谁学习不好,满教室里的同学都知道。新生是地主的儿子,但人家学习好,老师回回表扬都有人家。
吴根才把宽厚的手掌放在新生头上,轻轻地抚摸着他软茸茸的头发。新生觉得这个伯伯慈祥的和父亲一样,脸上一点恶躁的颜色都没有,就把稚嫩的小脸扬起来,给伯伯一个生动灿烂的微笑。新生的笑让吴根才有些感动,他就说:“新生,以后在学校谁要是再欺负你,你就给老师说,让老师瓷刮他。老师要是管不下,你就来上房院告诉伯伯,伯伯给你出气。”
新生还没有点头,旁边的杏花倒拍着小手蹦跳着叫起来。“排风女。”改改在边里说一句,不让杏花蹦跳。
吴根才抚摸着新生的头再问:“新生,是你妈对你好?还是你爸对你好?”吴根才想进一步知道月儿家里的情况,和月儿好上之后月儿从不给他说她家里的事情,不管在水磨房里停多长时间,她从不主动说话,就是干那事她也是羊羔子一样顺顺溜溜的他说咋她就咋,从来没有失态淫荡地嗷嗷叫唤过,就是到了最高潮的时候,她也就是把他的腰杆搂抱紧,闭住眼闭住嘴低吟吟地呻。这么好的女人,他想知道她的全部。她不说,他就问她的儿子。
改改不操心,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男人的用意,只当他是喜欢男娃。吴根才脸上的慈祥让新生忘记了害怕,让他有了说话的勇气,他回答说:“爸爸妈妈都对我好,他们谁也没有骂过我,更没有动手打过我,有啥好吃的总让着我。”
吴根才再问:“你爸你妈他们吵过架没有?”“没有。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。”“那最近这一段日子吵过没有?”“也没有。”“你妈妈有时候不在家,你爸在家里干啥?”“妈妈不在家,爸爸就坐在杜梨树下吹唢呐。”吴根才再不能往下问了,他隐隐地觉得有些伤感。
这天,天黑后,郭安屯再托请着让李中原到上房院里去提说孩子的事情。李中原为他们两家的事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。这两头说话的媒人还真不好当。
吴根才知道李中原和郭安屯是割头换颈的结拜弟兄,不然他也不会三番五次地替郭安屯跑腿说话。吴根才和郭安屯是搭挡多年的老伙计,但儿女们的事情是不能直接说的,中间必须有个说话的媒人。吴根才还是有些迟疑不定,他还是想再让人过去给李丁民说说,他总想把李丁民的一个儿子招进门来当养老女婿,他不想要郭安屯的大儿子倒插门来当养老女婿。
吴根才手上握着那把铜皮水烟壶,呼呼噜噜地抽两口水烟,推脱着说:“中原,再缓上几天,容我再想想,这不是个小事,这不仅是娃子们一辈子的事情,也是我和改改后半辈子的事情。再缓上几天,我给你回个明话。安屯也不是外人,我们搭班子在一起这么些年,没有红过脸,没有抬过扛。你把话给他捎过去,我也想结他这个亲家。缓一缓,缓一缓再说,啊。”
李中原只好照着吴根才的原话来回郭安屯。
郭安屯和彩兰坐在炕上听传话回来的李中原这么一话,心里真真有些不瓷实。缓一缓,缓一缓,这都缓了一两年了,还缓。十岁大点的儿子风快就长成门扇一样高的小伙了,还缓。再缓,这里面的套绞恐怕就大了。郭安屯嘴里咂着旱烟袋开始发愁起来,儿子一天天大了,再缓恐怕就要耽搁事情了。
郭安屯的大儿子郭解放,是日本人投降中条山解放那年生的,现在上的年级虽低,但岁数却不算小了,展眼就是十三四的大小伙了。别人家这么大的儿子早说下媳妇咧,可他的大儿子却还没有。他的名声不好,四十里马沟三十二村谁都知道他的风流事情,这全是让吴虎堆那两枪打出来的名声。除了名声不好,人们还知道他的家境也不怎么样,三孔窑里还是土改时分的几件箱子柜子,这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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